【程皓X唐川】谈情说爱（五）
唐川没想到开门会见到程皓。他晚饭在家将就着吃泡面，一屋子都是康师傅那股子虚假的红烧牛肉味。
“你找谁？”唐川跟见陌生人似的。
“找麻烦。”程皓翻了个老大的白眼。
唐川作势就要把门往他脸上摔。
“哎哎哎别啊！”程皓腾不出手，拿肩膀抵着门框，“我来求和，求和。”
程皓活到三十多，前途坦荡、事业有成，离不开他能屈能伸的优良品质。早上还在学校跟唐川叫嚣，转脸就能诚诚恳恳地陪笑。
毕竟伸手不打笑脸人。唐川侧了个身，给程皓让开一条道，算默许他进来了。
客厅茶几上正摆着刚泡好的一桶方便面，程皓把锅放在旁边，说：“我爸做了排骨汤，可香了，给你送来尝尝。”
“替我谢谢叔叔。”唐川道了谢，接着就没话了。
程皓站在屋里有些尴尬，好像这沉默是刻意逼他走的。
“那、那什么。”程皓低头摸摸鼻子，“我上午说的话……瞎编的，你别太在意啊。”
程皓最恨自己的两个毛病，第一是话多且毒，第二是说完还会后悔。跟杜双双分别之前，小姑娘犹豫了一会儿，轻声细语跟他讲：“程老师，我觉得吧，你刚刚说唐老师那些话有点过了。不管他看着怎么不在乎，谁都不想被说心理有问题吧，万一他真受过什么伤害呢……”
一瞬间，程皓心里名为善良的小军队迅速占领高地，开始恶狠狠地鞭挞之前只图一时口舌之快的自己。
“我这个人吧，嘴上没门，说话拦不住。您干了这锅排骨汤，咱们一汤泯恩仇。”
“算了吧，这事我没在意。”唐川脸上看不出情绪，他抬起头，一双透亮的眼睛盯着程皓，“我好奇的是，你来我课上做什么？”
程皓早在心里编了一套冠冕堂皇的话了，就等唐川发问。
“我吧，你知道我还做恋爱咨询嘛。我们工作室最近在想办法拓展业务，其中就包括针对广大单身男性的调研。”
“调研？”
“对，调研。像您这样仪表出众，收入中上，人品才华俱佳的男青年可以说是婚恋市场上的A货，而且还是单身，那就属于我们非常重要的潜在客户。我这次调研就是想开发一下针对你们这类人群的恋爱服务。比方说寻找恋爱对象、培养恋爱能力、提升与异性交流的机会等等……”
凭借良好的业务水平，程皓起码事先打了三千字草稿，形成了一套逻辑完备、结构清晰的工作方案，诌得好像真的有这么个项目似的。
唐川听得很认真，他的眼神还是很敏锐，看人像自带了一套显微镜：“所以你就找到了我？”
“对啊，咱俩是邻居吗，我这不也想着比较方便。当然这有一丢丢侵犯隐私权的嫌疑……但是我保证我一切调查都是合法的，你以后要是来我们工作室还有服务优先权，妥妥的金牌会员！”程皓露出标准的一字笑，乖得像个招财猫。
唐川沉默了一小会儿，慢慢说道：”我之前说的……是真的。我赞同你说的一部分，也就是说我的内心在某种程度上是不平衡的，所以才会逃避一切感性的、情绪化的、不理智的东西，包括爱情。”
他的脸上浮起一点自嘲的笑，那是一种程皓之前一直没见过的表情，和他认识的骄傲、冷漠的唐川完全不一样。
“我不知道我的数据能给你提供什么样的帮助，不过，程先生，我确实打算定制一套你所说的服务。”
程皓周身一僵：“什么服务……”
“我很想知道，所谓爱情究竟是一种怎样的体验。”唐川两只手的手指交叉在一起，他靠在沙发上，像是在讨论一个研究的课题，“我要在你这里定制一套培养恋爱能力的服务。”
“呃，可是我们还没有女性员工啊哈哈哈哈。”程皓干巴巴地笑了几声。
“性别不重要。只是模拟而已啊，不是吗？像你们这样专业的团队应该没问题的。”
“我……”程皓那三千字的策划里并没有包括此类应急预案。
唐川从口袋里拿出了程皓之前给他的那张过期旧名片轻轻拍在茶几上：“你说的，拿名片来还能打折。”
程皓哑了。
他开始后悔，自己当初帮他老爹打扫卫生，就不应该马马虎虎地落下一张名片，否则哪会有今天这么多破事。
排骨汤热气腾腾的，在桌上幽幽地飘着香。
杜双双那天晚上从实验室出来，身后跟着她研一的小师弟明笑笑。
明笑笑帮她拎着器材箱，走在后面像个小跟班：“师姐，你前一阵子忙什么呐？我们出去烧烤你也不来。”
杜双双有点心不在焉：“我？帮导师干活呗。”
“你导师手里那么多项目？”
“特殊时期……”杜双双低头看了眼手机，新收到的短信让她神色一变，“哎，笑笑，你帮我把器材放回去，我得先走了。”
明笑笑问：“什么事？”
“突发事件！”杜双双已经一溜小跑冲出去了，话音在楼道里拖了个长长的尾巴。
她手里的手机屏幕还亮着，上面显示着一行字：“情况有变，战略调整。”
署名写着“伪装者”。
TBC
欢迎一下我们新来的小朋友～
下一章终于可以进入最俗气的恋爱环节了。
评论(3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