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洒的小份大盘鸡拌面君

看置顶就好啦,简介塞不下我的废话

【楼诚】计时

娱乐圈AU,背景只是借用,无关真人


【春晚开始后五个小时】

明楼站在落地窗前,从高楼俯瞰着除夕夜中的城市。

交错的公路上点点车灯汇聚成光的河流,缓慢地在大地上流淌,万家灯火如同从几亿年前就亮起来的星星,有种平淡而恒久的美。喧嚣由远及近逐渐稀薄,到了大厦的高层已经归于静谧,这种异常的静谧将人隔绝在热闹之外,成了除夕夜的旁观者。

明楼不喜欢晚会那种庸俗的热闹,不喜欢艳丽的舞台、夸张的煽情和饱和度过高的喜悦。年岁这种东西,不过是人类衡量时间的一种工具,除夕不过是工具上的一个记号。跨过这个记号有什么值得大张旗鼓庆祝的呢?

二十四个小时是一天,三十天是一个月,十二个月是一年——即便没有衡量的工具,时间也依然存在,所以这种划分对时间本身来说是其实是强行赋予它意义。就好比恋人为了证明自己的深情,动辄许诺三生三世。也不需要考究三生三世究竟有多久,对他们来说只是个无限接近永恒的概念。

再比方说,此时此刻,所谓的除夕夜对明楼来说就没有任何意义。

他只是在独自度过一个过分漫长的夜晚。



【春晚倒计时三个月】

今年南方格外热,十月底的横店还是三十多度的高温。古装戏演员们穿得厚重,一个个手持小电扇从夏天一直吹到深秋。片场周围的商品卖得质量差,明楼又怕热,前后吹坏了七八个小电扇,得了个“电扇狂魔”的封号。

中午休息,汪曼春拎了两份盒饭走进明楼的休息室,顺带给他又捎了个粉红凯蒂猫的小电扇。

“上面那盒红烧肉,下面那盒糖醋鱼,你吃哪个?”

“随便吧,盒饭都一个味道。”明楼刚卸完妆,皱着眉头挠假发套粘过的地方。

“别挠了,再挠该破相了。”汪曼春看着那张不算年轻但依然很英俊的脸,“我还指望着这张脸吃饭呢。”

“汪小姐,作为我的经纪人,你能不能体谅一下我工作的辛劳?”明楼佯装抱怨。

“作为你的经纪人,我也很想体谅你的辛劳,但这是你自己接的戏——为了您崇高的表演艺术追求!明,大,演,员。”汪曼春伶牙俐齿,从大学和明楼谈恋爱的时候就巾帼不让须眉,怼人怼得有理有据有气势。

“……你是不是还生气呢?”

“没生气。”汪曼春点起一支烟,冷着脸吞云吐雾,像是来收债的女流氓。

“不可能,你脸上现在就印着俩字——‘生气’。”明楼叹了口气,一副指导员做思想工作的样子,“不就是个什么热门IP吗,你都气多久了。”

“别跟我提啊,越提越来气。”

“这不是有戏要拍走不开……”

“年初就开始订的通告,你敢说你不是故意的?”汪曼春拍了拍桌上厚厚一沓剧本,“也不是什么好卖的电影,也不知道你挪了大半年时间为的是什么。”

“我们俩从毕业开始合作到现在,你又不是不知道我。”

“对啊,就是因为太知道你又说服不了你,所以才气啊!”汪曼春恼道。

所以才从女友变成前女友,而且这几年越来越趋向于变成前经纪人。

明楼知道汪曼春向来刀子嘴豆腐心,也不接话了,把盒饭递过去一份:“汪小姐消消气,吃份红烧肉。”

“不吃了,减肥。”

汪曼春站起身,踩着高跟鞋颇具气势地“噔噔噔”出去了,没几秒,走廊里飘来一句:“电扇给你放化妆台上了。”

明楼拿起那粉粉嫩嫩的小猫脸,无可奈何:“倒是买个蓝精灵的啊……”



【春晚倒计时两个月】

春晚的邀请着实让明诚的经纪人梁仲春忙了个人仰马翻。

明诚在他们公司不算是新人了,但红得很晚。五年前明诚就出道了,处女作拿了奖之后眼见着小有名气,偏偏选择那时候去法国留学,在国外一待三年,回来几乎是从零开始。这时候的娱乐圈都跟换了血似的,小鲜肉小鲜花遍地都是,唱歌的说相声的卖衣服的都敢出来演戏,走学院派那套根本没用。明诚人脾气硬,明家背后那么大的商业集团,他没倚仗多少。他大哥在文艺片的小众圈子里混,也提携不了半分。好在明诚底子不错,咬牙熬了两年,接了几部好戏,算是出了头。

接到春晚邀请,对明诚来说是有史以来第一次。主办方强势了点,规矩也多了点,不过经梁仲春脑子里一盘算,还是稳赚不赔的买卖。

明诚正处在上升期,通告一个接一个,最后抽出两个月的时间也是见缝插针地安排演出事宜。折腾完表演又折腾服装,一大清早,梁仲春翻着各品牌赞助商的名片,思考着让明诚穿什么比较好。

助理朱徽茵觉得梁仲春的思虑实在毫无必要:“穿什么都一样,再贵的衣服在那种色彩乱炖的舞台上看上去都是淘宝货。”

“要不然就淘宝吧,‘经典款男式西装’搜一下,买销量最高的那个。”明台举双手赞成,他电影学院还没毕业,提前和明诚签了同一家公司,大四了也没什么课,天天在公司里插科打诨。

“等你出道的时候也给你上淘宝买好了。”梁仲春没好气地瞪了明台一眼。

“本少爷穿什么都好看,淘宝就淘宝。”

明诚前一天晚上半夜刚从上海回来,在公司里找了个休息室一觉睡到大清早,简单洗漱之后推门就看见梁仲春他们聚在一起谈造型的事。

“对了,我衣服自己选好了。”明诚说着,把手机递给梁仲春,“你看一下,这套。”

梁仲春歪头看照片:“哎,你这西装几几年的款啊?”

“有几年了,不过也不算过时。”

明台嚷嚷道:“我觉得不错,经典款嘛。时尚转瞬即逝,唯有风格永存。”

“这话像是明楼说的话,”梁仲春看了一眼明诚,补充道,“这西服也像是明楼挑的款。”



【春晚倒计时一个月】

对于在微博热搜上看到自己大哥的名字,明台是懵逼的。

他早上一边刷牙一边刷微博,首页转的全是糊得要死但身影依旧可以分辨的照片,话题赫然写着“明楼与经纪人恋情曝光”,“昔日恋人再续前缘”,“一束玫瑰表真情,浓情蜜意难遮掩”。照片里,明楼拿着一束玫瑰花站在一辆黑色跑车前,那车显然是汪曼春的品味,从车窗里探出头的显然也是汪曼春本人。

明台倒吸一口凉气,差点把牙膏沫咽了下去。

消息出得突然,大姐肯定还不知道,要是把电视报纸什么的藏着点,公司里一忙起来可能还能瞒一阵子。明诚也不怎么玩微博,他的账号密码全都在梁仲春那里,平时只发广告和新戏宣传,偶尔在粉丝强烈呼吁下传两张自拍,但由于自拍水平太烂已经被梁仲春勒令禁止了。网瘾少年明台则恰恰相反,在微博上不仅撩人撩得一把好手,还用小号关注各种娱乐八卦,积极参与圈内新闻的讨论。这下突然担负起八卦自己大哥的重任,明台顿时觉得压力山大。

“这些媒体都是可以夸大其词……阿诚哥你也不用在意,肯定有误会。”明台刷过去一篇“深扒楼春旧恋”的长文,假装没看到。

明诚翻着日程表,没有继续接话的意思。

他想起在巴黎留学的日子,那时他也见过明楼拿着玫瑰花的样子。

在旁人看来,明楼的气质和法兰西是贴近的,温柔儒雅当中带着一丝狡黠的幽默感。他往人群里一站,总是那么风度翩翩,在女孩子面前甚至会有种如鱼得水的自在。在巴黎的咖啡馆里,明楼能用一口流利的法语逗得金发姑娘笑逐言开。他尤其擅长顺手变朵玫瑰、雏菊之类的小魔术,最后送上姑娘的发际,夸一句“人比花娇”。

当时,明楼是为了拍电影才去法国的,所以在巴黎停留的时间并不长。临走前一天他和明诚约了顿晚饭,两个人走进顾客满当当的餐馆,才意识到那天是情人节。

也许是节日的氛围过于浓厚,明楼想给明诚变个往常逗小姑娘的魔术,不过中途出了事故,明诚一眼就看到了他藏在袖子里的玫瑰花。小小的演出最后以失败告终。

也许他们之间根本玩不了法兰西的那套,明诚想。脱下了演员圆滑精致的技巧,明诚眼中的明楼只是个笨拙的普通人,笨拙得连一个简单的魔术也变不好。

所以即便是捧着一大束玫瑰站在前女友面前的明楼,也不像是那个明诚认识的明楼——要么是认错了花,要么是认错了人,要么就是读错了用意。


这时候,朱徽茵搬个大纸箱子踉踉跄跄地走进来:“赶紧的,帮我搭把手。”

明台跑过去:“什么东西这么沉?”

每到年末都有粉丝后援会寄礼物过来,助理都帮着归类整理出来,交给各个艺人,那一箱东西就是给明诚的。

明诚打开纸箱,里面装着各种贺年卡小饼干小玩偶,花花绿绿的。唯独角落里塞了个朴素的牛皮纸袋子,里面装着一本书。

“都什么年代了,还有粉丝寄书呢。”明台嘟囔道。

快递包装都统一被拆掉了,谁寄来的都不知道。但那本书他很熟悉,大学的时候他就在图书馆读过这本书,很喜欢,那阵子还向很多人推荐,可惜作者没什么名气,文字也比较晦涩,没人感兴趣。那本书后来也没有再版过,明诚一度想买一本收藏用,市场上却早已难觅踪迹。

翻开略泛黄的纸张,扉页上是作者龙飞凤舞的题字,末尾写着“赠与青瓷”。

明诚知道是谁送的了。



【春晚倒计时三个半月】

明楼进组没多久,编剧王天风过来探班了。他俩年初的时候就见过面,虽然双方都不愿意承认,但不得不承认,有一见如故之感。

王天风早年是搞纯文学创作的,年轻气盛的时候用笔名“疯子”出过几本书,销量不太好。后来转行做了编剧,才华突然大放异彩,成了业内知名,只是骨子里还带着文青那股傲慢,不稀得跟一般人往来。明楼和他,一个心高一个气傲,特别合拍,看对方也特别不对付。

“听说你推了个大制作的邀约啊?”王天风微笑道。

“拍片的进度本来就有点赶,我顾不上两头,不如做好手头这件。”

“哟,想不到我的剧本那么受你重视。”

“我是为了剧组。一把年纪了,就别再这么自恋了。”

“你上次采访说你好几年前就看过我写的书,我也是受宠若惊啊。啧啧,当初我还是无名小卒,你也算我的资深粉丝了。”

“当初是别人推荐给我看的,他喜欢而已。”

“书也是帮他要的?”王天风从包里拿出牛皮纸袋,“多不容易啊,我自己在家翻了半天才找出这么一本来。”

“您辛苦。”明楼没好气地看着得意洋洋的王天风。

“不辛苦,为粉丝服务嘛。”王天风拿着马克笔在扉页签上了自己的名字,抬头问明楼,“你那朋友叫什么?”

“青瓷。”



【春晚倒计时半个月】

一直等到明镜在那头挂了电话,明楼才敢把手机放下。头又开始疼了,明楼低头揉着太阳穴:“药……”

“你药放哪儿了?”

刚刚一晃神,明楼还以为自己在家里,只要一伸手,明诚就知道他是要喝水还是要吃药。

“算了,我一会儿自己去拿吧。”明楼摆摆手,没想麻烦汪曼春。

“是不是你大姐又教训你了?我猜,肯定是说你大过节的不回家,在外又不正经拍戏,到处拈花惹草,跟旧情人藕断丝连……”

“差不多得了啊汪小姐。”

汪曼春风情万种地撩了一下额前的卷发:“别说我了,你这几年见到男男女女的大美人也不少了,对你有意思的也不在少数,你倒跟柳下惠似的,真教我不得不佩服。你说你为爱痴狂,我也就信了,偏偏你还对那个人不冷不热的,一点不像热恋中的样子。你是真打算这辈子就这么耗着啊?”

连珠炮似的说了一串,汪曼春句句在理。

明楼无话可说。


除夕将近,排练愈发紧密,梁仲春跟着明诚成天在公司里住着,睡眠越来越浅,也不知道是紧张还是兴奋。

半夜里,梁仲春起来上厕所,发现明诚正坐在窗边发呆,楞楞的像是梦游。

“阿诚啊,大半夜坐在这儿干嘛呢?”梁仲春问。

明诚是清醒的,但也没顾着搭理梁仲春,声音淡淡地响起来:“他的阿斯匹林好像没带够。”



【春晚倒计时两个小时】

按照既定安排,明楼他们剧组整个春节都留在横店拍戏。为了慰藉工作人员的思乡之情,剧组内部就自己办了个简单的聚餐,百来人包了个饭店,在大厅里摆了几桌。

明楼坐在汪曼春旁边,汪曼春另一边坐着个场记小姑娘,吃饭时从头到尾都盯着手机看新闻频道的直播。

“春晚几点钟开始啊?”汪曼春一边嗑瓜子一边和她闲聊。

“八点。”

“现在就看直播太早了吧。”

“演播室有采访呢,刚刚还看到明诚了。”

“哦。”汪曼春偏着头,故意拉长了声音重复道,“明诚啊……”



【春晚开始后半小时】

因为明楼和明诚的缺席,明台只能一个人在家里陪明镜看春晚直播。明诚上台的时候,明镜又是鼓掌又是欢呼,堪比头号迷妹。

演到一半,明镜看着电视里全身镜的明诚,突然发现了什么:“阿诚这套衣服我好像在哪儿见过?”

明台往前凑了凑:“是看着眼熟……我好像在他衣柜里见过……”

“我想起来了!”两人几乎同时喊了起来。

明镜笑着说道:“这是他拿第一个新人奖的时候穿的嘛!都好几年了,这孩子居然还留着。”

“我记得还是大哥给他买的。”

明镜的笑渐渐变得意味深长起来:“真是……有心了。”

五年前,初次登上颁奖舞台时的明诚还很青涩,拿了奖既开心又紧张,磕磕绊绊背完了一连串感谢主办方感谢粉丝感谢幕后团队的套话之后,突然念了一段显得有些突兀的诗:“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他没有说诗是念给谁听,大家都把这当作一个毛头小子情绪激动时的胡言乱语,自动忽略了。

镜头一直锁定在舞台上,没有扫到嘉宾席里的明楼。

自然也不会有特写给他那双湿润的眼睛。


汪曼春身旁的小姑娘显然是明诚的粉丝,从他上台的那一刻开始就对着屏幕笑得合不拢嘴。汪曼春凑过去看了一眼,用胳膊肘抵了一下明楼:“明诚在舞台上好像显得更帅了啊。”

明楼抿了一口酒,闷着头硬是目不斜视。

汪曼春继续点评:“就是穿的西装看着太素了,这都几年前的款了……”



【春晚开始后三个小时】

明楼自认为不是感情用事的人,也不擅长偶像剧里那些腻歪的小把戏,甚至曾被前女友汪曼春评价为“先天性浪漫细胞制造机能低下”。

八点半从剧组聚餐退场,一路开车十点半到达机场,赶上了十一点飞北京的航班。汪曼春一边帮他订明天下中午飞回横店的票,一边在电话里感慨道:“明先生,我收回当初说你不够浪漫的那些话。你不是不浪漫,你只是没遇上让你浪漫的人。”


什么是浪漫?

百度百科说:“浪漫是指为所爱的人或物达到感动,开心等正面意义,并且能被记住一段时间或更久的一个人或者多人所做的行为或语言。”

按照这个定义,明楼认为自己这一系列行为还不能够称作浪漫。

因为他看到手机屏幕里西装笔挺的明诚时,他并没有想过要给明诚什么惊喜什么感动,也没有指望明诚今后会把这当作一段难忘的记忆。他的想法是自私的,只是在顺从自己内心的冲动和渴望——猝不及防又铺天盖地涌来的渴望。

他想见明诚。



【春晚开始后五个小时】

明台和明镜都有守岁的习惯。

春晚结束后,两人坐在客厅里,一个看电影,一个织毛衣,等着大年初一朝阳的升起。

两点钟左右,明台的手机响了起来。

“阿诚呢?”明楼的声音传来,二话不说就开始问明诚。

“阿诚哥没回来啊。你打他手机了吗?”

“打了,关机。”

“可能公司有跨年活动吧。他之前也跟我们说晚上不回来守岁了。你知道梁仲春那人就喜欢搞些幺蛾子……”明台说着说着反应过来了,“大哥,你现在人在哪儿啊?”

那头已经挂了。明台慢慢放下手机,摸着自己的脸,有点难以置信。

“大姐,不得了了,”明台说道,“大哥开窍了啊。”



【春晚开始后两个小时】

打从演播室出来开始,梁仲春重拨了二十多次才打通明诚的电话,原本准备好的一通劈头盖脸骂娘的话浓缩成了一句:“我的祖宗哎,你藏哪儿去了?等你采访呢!”

“实在抱歉了老梁,我有急事儿!你替我挡一下,不管什么理由。我明天中午保证回来工作!谢了!”明诚也是急吼吼的,说完话就挂断了。

电话那头的背景音让梁仲春一时间怀疑自己耳朵出现了问题。

“请乘坐XXXXXX航班的旅客准备登机……”



【春晚开始后五个半小时】

春节期间,市内的宾馆几乎全部爆满,在除夕之夜凌晨时分跑来订宾馆的奇葩屈指可数。明楼作为为数不多的奇葩之一,甚至可能是唯一,最后逼得没办法只能订了个顶级奢华至尊总统套房,刷卡刷得明楼眉头拧成一字半天松不开。

要说也不愧是顶级奢华至尊总统套房,房间位于大厦顶层,进门就能看见巨大的落地窗,简直能飞上天和月亮肩并肩。

明楼站在窗前,俯瞰着灯火通明的城市,远途的疲惫像潮水一样蔓延到周身。

他第一次觉得自己是如此狼狈。



【春晚开始后六个小时】

手机铃声响起的时候,明楼还沉浸在哲人式的思考里,被手机震动拖回了现实世界。

“大哥,你在哪儿?”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我他妈还想问你在哪儿呢!

还没等明楼回答,明诚继续说道:“我在你们影视城外面的一家麦当劳,你有没有空出来一下。”

明楼愣住了。

明楼的沉默让明诚有点慌:“那什么……我知道半夜叫你出来可能会影响你明天工作……可是……这毕竟是除夕嘛……剧组那边放松一点也不过分……当然如果不方便的话,我也没关系……我……能见一面就行……”

“你知道我在哪儿吗?”明楼打断了明诚支支吾吾的话。

明诚预料到了什么,嗓子似乎被猛地扼紧了。

“我在北京。”明楼的每个字都带着笑意。



【春晚倒计时一个月零一天】

明楼原本只是想买一支玫瑰花。

他从饭店出来,看见路边有个小姑娘在卖花。年底了,影视城附近没什么人,花也剩了一大束躺在篮子里,看着怏怏的。

明楼有个很擅长的小魔术,有时候会拿来逗女孩开心。这个魔术很简单,他几乎没有失手过,唯独有一次和明诚一起吃饭,他想凭空变出一朵玫瑰来,结果被明诚一眼看穿了把戏,从袖子里拽出了花。

明诚拿着花笑道:“大哥真的很笨拙啊。”

“笨拙?”

“嗯,在某些方面。”

“看来回去我要好好练习一下了。”

“不用,”明诚用他那双认真的圆眼睛看着明楼,“我觉得你这样……就很好了。”

后来看到玫瑰花,他总会想起明诚当时坚定的表情。

明楼本来只是想买一支,可是小姑娘那一篮垂头丧气的花和她同样垂头丧气脸让明楼心软了,索性全都买了下来,结果就是他捧着一大束玫瑰站在街头,场面变得十分尴尬。

汪曼春开着车从饭店路过,就看到了一脸尴尬的明楼。

“帅哥,要不要搭个顺风车啊?”

明楼把一大捧玫瑰放在后座上,满车都是花香。

“我记得你以前变过魔术,空手变玫瑰对吧,你好像很擅长。”汪曼春记起一点往事。

“对,不过也失误过。”

“失误过?什么时候?”

“有一次,在玫瑰里藏了一枚戒指。”




明楼曾经想过,即使撤销了日、月、年的划分,时间本身也不会受到任何影响,那么这种划分对人来说其实没有什么意义。对于别人来说欢欣鼓舞的除夕之夜,对他来说不过是过分漫长的夜晚。

至少在接到明诚的电话之前,他是这么认为的。


当新年的太阳从远处升起的时候,明楼不知道已经和明诚聊了多久了。他们从很多年前的事情开始说起,好像聊了十几年那么久,可是临近结束时还听着对方浅浅的呼吸声,留恋得像是刚刚听到对方的声音。或者说,他和明诚在一起的这十多年,既似白头又如倾盖。

谁都没有率先迈出那一步,但其实无时无刻不是在向对方靠近。


如果撤销了衡量的工具,那时间应该如何定义?

离别总是度日如年,相聚总是转瞬即逝。在沉默中煎熬的时候,一秒钟可以像一个世纪那么难捱。可是那些温暖动人的瞬间,有时也可以拉长成几百年不变的甜蜜。

每次想起明诚,明楼都会觉得平静而坦荡。他们已经共度的十多年的时光或许可以用刻度计量,但铺展在前方的是无法计量的未来。

无限接近于永恒的未来。


END


大约只是想写个暗搓搓秀恩爱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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