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靖】【楼诚衍生】看病
神医X少侠设定，段子，一发完
一
蔺晨从有记忆开始就在琅琊阁给人看病了。
最开始是跟着他爹。
他爹给人诊脉开药，他就在旁边爬来爬去，写方子的狼毫笔抓在手里，脸上糊得全是墨汁。他天生胆大，来的病人甭管多么面目狰狞，他脏兮兮的小手就敢往人身上擦。
来琅琊阁瞧病的多是江湖人士，脚边就放着利剑宝刀流星锤大榔头之类的，奈何有求于老阁主，只能乖乖让小奶娃把自己当抹布使。
若干年之后，蔺晨成了诊脉的大夫，小时候的脾气还是一点没改。一手支着脑袋，一手搭着对方的腕子，声音清清朗朗吊儿郎当：“您回去该干嘛干嘛吧……”
对方用力咽回去一口血：“我这伤没事吗？”
“心肺受重创，活不过明年了。看开点儿吧。”
咽回去的血又呕出来了。
蔺晨面无表情地招招手：“抬走吧。下一个。”
二
江湖人士都是很好面子的，可是见了大夫之后什么面子都保不住。尤其有时候两个人刚打完架，不约而同地都跑到琅琊阁看病，还被安排在同一拨里，场面就比较尴尬了。
上药得脱上衣，袒胸露背的，肩上纹的女朋友的名字就暴露无遗了，大多还是“翠花”“小美”之类的。对手张嘴正要嘲笑呢，蔺大夫睨了他一眼，说：“你把裤子脱了。”于是刚要笑的那个又不得不在仇家面前露出自己宝贵的屁股蛋。
还守护江湖安宁呢，自己的屁股蛋都守护不了。
蔺晨很想不通，这些江湖人士平时做点什么不好，非要拼得你死我活。他从牙牙学语开始就见着一拨拨吐着血的大侠被送进来，二十多年过去了，来的还是一拨拨吐着血的大侠——有的还来过好几次。问问缘由，多半是争当某教教主、抢夺武功秘籍、武林第一美女比武招亲这种老得咬不动的理由。
都这么多年过去了，为什么大家不追求一点有意思的东西呢？
蔺晨未到而立之年就已经想着要归隐山林的事了。
这些破事见多了，可烦。
对于一般江湖人士来说，这种人生态度是非常丧的，可是蔺晨不觉得他的丧有什么不妥。
他有个邻居，在江左盟做宗主，也是个很丧的人。天气好的时候，梅宗主就会抱着他的大皮草来琅琊阁晒。
他和蔺晨两个人坐在院子里看鸽子叨米粒。
哒哒哒哒哒……
三
有一天，梅宗主没抱皮草过来，抱回来一个人，往蔺晨屋里一放，说：“你给治治吧。”
那人左肩上鲜血淋漓一大片，脸色惨白，早就疼晕过去了。
蔺晨第一反应是哎哎哎哎你别往我床上扔啊我床单刚换的！！！
梅宗主说那人叫萧景琰，是武林盟主的七儿子，在家最小，也最不受待见，独自闯荡江湖没钱没权没势力，还被他爹的仇人追杀，落了一身伤。
“我觉得他有当武林盟主的潜质。”梅宗主看着昏睡的萧景琰，如此评价道。
梅宗主是江湖上难得的聪明人，识人眼光很准。
蔺晨随意拨弄着萧景琰额前的碎发，说：“我倒看不出来。”
什么生猛凶残暴戾狂野在这张脸上都看不出来，江湖侠客那种神经兮兮又自恋的傻逼气质在这个人身上也一点踪迹都没有。
整张脸就俩字。
好看。
四
醒了更好看。
眼睛一睁，一双圆溜溜亮晶晶的鹿眼，睫毛忽闪忽闪的像两把小扇子，扇得蔺晨整个人都很荡漾。
萧少侠出来闯荡江湖不过三余年，神态举止俨然已有大侠风范，那叫一个严肃正经。而蔺晨肚子里装了多少不严肃不正经的坏水，在萧景琰面前一下泄了个底朝天。
自从琅琊阁收下萧景琰，蔺晨就打着望闻问切的名义对他上下其手，摸摸手捏捏脸算是常事，动辄还扒上衣脱裤子。
萧景琰一直没想明白，自己伤的是肩膀，脱裤子做什么。蔺晨说，人体脉络四通八达，肩膀伤了一处，相当于浑身受损，血气流通不畅，难免影响到腰部以下部位。
萧景琰恍然大悟，连忙夸赞蔺晨医术精湛。
梅宗主坐在旁边喝茶，差点被呛死。
萧景琰在琅琊阁养病那阵子，大家普遍发现平日丧气冲天的蔺大夫突然变得特别灿烂，给人看病都时候都抑制不住自己上扬的嘴角，冲着病人笑得对方头皮发麻。
“嘿嘿嘿我看你这病是活不久了嘿嘿嘿嘿～”
五
萧少侠身体康复得很快。
坏就坏在身体康复得很快。
老话说“伤经动骨一百天”，萧景琰在琅琊阁养了大半年，行走坐卧练功坐禅都没问题了。大半年的日子算算也有二百来天，对蔺晨来说却如白驹过隙。
一眨眼的功夫，当初那个血糊糊的小可怜就背着行李辞别了。
梅宗主有船，刚好能把萧景琰送过江。梅宗主站在蔺晨房门口问他：“你要不要一起去送送？”
“不送。”蔺晨的声音从里面飘过来，“都是江湖中人，有什么好送的。”
那是蔺晨第一次管自己叫江湖中人。
快意恩仇、傻不愣登、今天把酒共饮明天就能相忘两端的江湖中人。
要是真能成为这样的人这样就好了。
六
萧景琰走了之后，蔺晨又恢复成了之前那个特别丧的蔺晨。
“这病治不好了，趁还有口气，挑个自己喜欢的棺材吧。下一个。”
梅宗主依旧在院子里晒他的大皮草。
鸽子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吃着地上的米粒。
一切都和过去一样，好像又有点不一样。
蔺晨发现自己的眼睛出了毛病，具体症状表现为看什么都像萧景琰。
果盘里的葡萄像萧景琰的大眼睛，晚霞像萧景琰脸上的红晕，瀑布奔流像萧景琰舞动的披风。走在路上忽然看见一个身影像极了萧景琰，走近一看是个立起来的大木桩子……
蔺晨自己治不好眼疾，就去找他隐居深山的老爹看病。他爹拿着扇子猛敲他脑袋：“哎呦我这傻儿子！怎么说傻就傻了！你快把原来那个聪明儿子还给我！”
什么病不用脑子也能看出来好伐！
走在回琅琊阁的路上，蔺晨恍恍惚惚又看见萧景琰的模样在自己眼前飘。
这个幻觉倒是蛮有真实感的，摸起来跟真的一样，还会互动……
……
哎？！
七
萧景琰说他是来看病的。
蔺晨给他一搭脉，除了旅途劳累，根本没什么问题。
他恋恋不舍地从萧景琰的腕上收回手去，说：“你没毛病啊，是不是庸医误诊了？”
“有毛病，已经确诊了。”萧景琰坚持道。
假大夫害人啊。
“那你说吧，你这是什么病？”蔺晨揣着手一脸无奈。
萧景琰抬眼盯着蔺晨看，眼睫毛忽闪忽闪的，蔺晨又有点找不着北了。
“相思病。”萧景琰的语气特别严肃特别正经。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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