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洒的小份大盘鸡拌面君

看置顶就好啦,简介塞不下我的废话

【楼诚】【明秘书番外系列】微不足道的小事(四)

*本章时间设定在明诚辞职去藤田集团,明楼找他battle之后。有往事回顾。

沙雕手机壳贴片广告,预售倒计时十天了,再不买我就……好吧我也不能怎么样


*

明诚很少喝酒。其一是因为他肠胃不好,不能吃太多刺激性的东西;其二是因为他酒品不好,喝酒扰民,而且耽误事。

大学毕业前夕,连着一个多月,明诚几乎每天都要被人拽出去喝酒。他在班里跟同学关系不错,在社团也混得很好。大家临散伙依依惜别,离愁别绪全都化在冒着二氧化碳的啤酒和汽水里,一饮而尽。

最后一顿酒是和广播台的人一起喝的。明诚不是艺术特长生,但因为声音好听,大一的时候被台长师兄招进去重点培养,再加上长得也帅,在台里是小有名气的人物。后来的师弟师妹拿他当优秀的前辈敬重,明诚倒无意于献身艺术,只不过给广播台干活能有补助的钱可拿罢了。这四年在广播台,明诚交了几个朋友,也收过几封情书,到毕业想想往昔种种,心里难免涌起了不舍的滋味。

哪怕盛夏,半夜里风也变得凉爽。他们一群人坐在小吃街边露天的地方,听着蝉鸣渐歇,望着遥遥的月光,都醉得神智不清了。

女生们回去得早,剩下的男生撑着喝到最后一轮。桌上还是热闹非凡,新任台长搂着明诚哭得涕泗横流,也不知道在哭什么,明诚用力拍着他的背,两个人师兄师弟胡喊一气。

也不知道谁先问了句:“哥几个都怎么回去啊?”明诚这才想起来晚上要回宿舍,第二天还有毕业典礼。

男生宿舍十一点门禁,往常回去晚了的都要翻墙进楼,需要联系里面室友接应。明诚晕乎乎地从裤兜里摸出手机,在通讯录戳了个电话号码。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明诚撑着脑袋,结结巴巴地说道:“喂,小方?我觉得……我有点晕。”

那头沉默了一会儿,才说:“你怎么了?”

“我跟社团聚……聚餐呢。这不是晚了嘛,宿舍锁了。你接一下我……好不好。”

“你在哪儿呢?”

“我在……我在哪儿?”明诚歪头问旁边的人。

旁边的人看他喝迷糊了,指着门口的招牌,说:“胖子烧烤。”

明诚扭过去对着手机说:“哦,胖子烧烤!”

“胖子烧烤……在哪儿?”

“你傻了?在、在学校北门那条巷子里啊!不是,你不用出来,我一会儿回去……你不用……”

“我知道了,你现在先别走,等我过来。”

“你不用过来,我马上自己回去,我自己……算了你过来吧,我有点走不动道……”明诚扶着桌子,一阵天旋地转,手机差点没拿稳。

“你怎么喝了那么多?”电话那边传来窸窣准备出门的声音。

“我只喝了那——么一点点!他们说我是‘一杯倒’,我怎么可能是‘一杯倒’……我、我委屈。”听的人轻轻笑了出来,可是明诚没听见,“太委屈了……”

“等我差不多二十分钟。二十分钟后我就能到,你不要走远了。”

“好,我等你。”明诚也不管对方能不能看得到,用力点点头。


明楼开着导航在明诚的大学周围转了一圈,好不容易才找到那条小吃街。街道两旁已然灯火阑珊,店主准备关门了,门口几个男孩正拉拉扯扯,好像拽着一个不肯走的。

“师兄,我们送你回去吧,你一个人在这儿我们不放心!”

“不行!我在等人!”明诚死死抱住一棵梧桐树不撒手,“我得等他来接我。”

“那你告诉我们他的电话嘛,我们跟他说不用来了。”

“他一会儿就到!二十分钟!”明诚喝得脸红红的,眼睛也红红的。旁边的新任台长颇为动情地抱着另一棵树,一边哭一边叫“师兄”。

明楼顾不上找停车位,随便找了个地方就从车里下来了。四周围没什么行人往来,显得他衣冠齐整、格外瞩目。

“你们回去吧,明诚交给我。”明楼说着把明诚从树上撕开,架到自己肩上。

还算清醒的几个男生面面相觑,谁都不认识明楼。

“请问您是……”

明楼总不能说自己是他老板,随口诌道:“哦,我是他哥哥。”

明诚看着来接自己的人很熟悉,跟见到亲人一样往明楼身上挂,明楼赶紧把他往上扶了了一把。

周围的人确定了那是明诚认识的,才松了口气:“那就麻烦您带他回家了,我们宿舍关门了,这个点回去得翻墙。”

明楼点点头:“我照顾他就成。你们回去也注意安全。”

目送着明诚的“哥哥”扶着明诚上了车,才有人困惑地嘀咕:“明师兄什么时候有的哥哥?他不是孤儿吗?”


好不容易被送上副驾驶座的明诚并不安分,酒精催着他整个人都很亢奋。他两只手拽着安全带,像背了个贝斯的摇滚歌手,脸上闪过一排排路灯。

然后他眼睛猛然一睁,突然开始唱歌。

明诚大一那年就拿了校园十佳歌手的金奖,唱歌好听不是吹的。更神奇的是,虽然他醉得连话都讲不清楚,唱起歌来还能不跑调不忘词,情感真挚充沛。

在公司里,明楼所见到的明诚一贯都是安静礼貌的样子,乍看到这么疯疯癫癫任性张扬的明诚,明楼还觉得十分新鲜。等到明诚扯着嗓子从“手牵手一步两步三步四步望着天”一直唱到“大刀向鬼子们的头上砍去”,明楼也被吵得头疼了。好在车程不远,明诚的私人演唱会终于在车库里走向谢幕。

“来,咱们歇一歇啊。”明楼把手舞足蹈的明诚搬出来。

“谢谢!谢谢大家!谢谢!”明诚用力招手,朝着并不存在的歌迷朋友致意。

“太客气了,不用谢。”

进了家门,明楼顾不上给明诚换鞋,只能任由他把自己家地板踩得全是鞋印,“这是沙发,你先躺这儿……哎,别乱动。”

明诚靠着软软的抱枕倒下,找了个舒服的位置窝了起来,明楼叉着腰站在旁边,累得直喘。

“你晚上就睡这儿吗?二楼有客房。”

“呜呜呜呜。”明诚的脸埋在沙发里,说的什么也听不清。很快,歌也不唱了,取而代之的是轻轻的鼾声。

明楼摇了摇头,帮他把鞋脱了,然后上楼去拿毯子。

醒来的时候,大约是在中午,天光大亮,阳光从落地窗照进来,刺得明诚太阳穴“突突”直跳。

“我是谁?我在哪儿?我要到哪里去?”明诚坐在沙发上,宿醉的脑袋里冒出三个哲学难题。

这一切在明楼走过来之后得到了解答。

“醒了?”明楼端着茶走过来。

明诚几乎没有在工作以外的场合见过明楼,更不用说是在明楼家里。震惊之余,前一天晚上的种种糗状也接二连三地浮现在脑海里。

“哎……”明诚摁着脑袋两边,恨不得再把自己敲晕躺回去。

“头疼吗?”明楼本来是要表现出关心的样子,可话尾语气一转,“喝那么多,难怪头疼。”

“实在抱歉,给您添麻烦了。我本来是想给我室友打电话,一不小心就……”明诚低着头不敢看明楼。

明楼见他面露窘色,好容易才忍住了笑:“我刚好在公司加班,看你那个样子也没法回宿舍,顺手把你带回家了。”

“谢谢明先生。”明诚舔了舔嘴唇,小心翼翼地问道,“您……没生气吧?”

明楼不置可否:“白听了一路的演唱会,我怎么会生气。”

明诚的脸顿时红了。

毕业典礼在上午,明诚早睡过去了。方孟韦给他打了四个电话,最后发了条短信说毕业证书帮他领了,让他醒了之后回个消息。

明诚对于仪式感没有那么在乎,可是没有体验到校长亲自拨穗、大家一起合照这样的毕业生特殊待遇,难免有遗憾。

“先喝点水吧。”明楼把手里的茶放在明诚旁边,说,“毕业愉快,明诚同学。”

明诚抬起头,呆呆地看着明楼。

“我想正式雇佣你,作为我的私人秘书。”



*

粗略算算,明诚辞职已经半个月了,他从明氏集团到藤田集团几乎无缝衔接,所以半个月的时间足够让和周围同事互相熟悉。南田洋子是个实在人,刚开始虽然没有给明诚安排特别重大的任务,但也让他进了个比较强的业务团队,先练练手。

明诚原本以为自己已经熟练掌握了商场和饭桌上虚与委蛇那一套,谁知道跟客户吃饭的时候还是被诓得一杯一杯地灌。其实也不能怪他,对方是从俄罗斯来的大胡子土豪,中文说得特别溜,上来就称兄道弟,后来逼得人不喝好像都对不起社会主义事业。

过去明诚在应酬的时候几乎不端酒杯,明楼对外都说他酒精过敏,挡得严严实实。反正巴结明董事长的人多,巴结明秘书的自然不少,大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而现在的公司当然没人罩着他,职场新人在酒桌上被灌到吐是常见的事,明诚也逃不过。

散场之前总算是把合同签下来了,俄罗斯的大胡子热情得像个圣诞老人,拍着明诚的肩膀,非要给他介绍个外国姑娘,叫什么苏珊。明诚强忍住胃里翻滚的滋味,把大胡子送走了,自己回过头就在酒店里找洗手间。

“明诚,你不跟我们一起走吗?”几个同事叫了出租,问明诚要不要拼一下。

“你们先走吧,我得缓缓。”明诚脸色由红慢慢转白,白得微微有些病态。

“行,那我们先走了。”

明诚顾不上跟他们客气了,冲进男厕所,扒着马桶,吐了个翻江倒海。

他也不知道自己喝的是什么度数的酒,反正就跟喝了岩浆一样,从喉咙一直烧进胃里,现在变成了刀,割得他五脏六腑都疼得缩了起来。他胃溃疡有好多年没犯了,但胃黏膜还是脆弱的,稍不注意就闹小毛病,更何况是喝酒。

明诚哆哆嗦嗦地打开手机,摁了个“1”,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接下来应该摁哪个数字。

没一会儿,明楼的声音从手机里传过来:“喂?阿诚?”

明诚悔得差点把自己摁进马桶里。他之前在手机里设置过紧急拨号,“1”就是代表明楼。

“我……打错了。”明诚哑着嗓子回答道。

“你喝酒了?”

他怎么什么都知道。明诚想。

“你不知道自己有胃病吗?溃疡再犯了怎么办?你到底会不会照顾自己啊?”明楼声音越拔越高,“你在哪里?我去找你。”

“我……”明诚本能地想回答,但想着自己已经辞职了,心里一横,挂掉了电话。

耳边没了声,明诚扶着隔间的墙,慢慢站起来。他走到盥洗台边,打开冷水,在脸上狠狠擦了一把。

他不能还这么依赖明楼,这样他们之间的界限就永远含糊不清了。

——可是,划清界限之后他又能做什么呢?摆脱了毫无道理的互相依赖,明楼和他就是两个没有丝毫关系的独立个体,他能用什么把明楼留住呢?

即便自己是喜欢明楼的,可是单相思这种事本来就是不公平的,他再怎么纠结难过,也不能把这份心情强加给明楼,要他和自己一样纠结难过。

被人喜欢不是明楼的责任。

不知道过了多久,明诚拖着步子慢慢从洗手间走出来。迎面他就看见明楼站在大堂,双手背在身后,可靠得像一棵大树。

明诚好想去抱抱他。

“我问了南田地址,就过来找你了。”明楼三步并作两边走上前,“你怎么脸这么白?”

明诚无力地摇摇头,说:“我没事,一会儿就回去了。”

“你这个样子怎么回去?先去医院!”

“真的没事,我叫了出租车,回去吃点药睡一觉就好了。”明诚躲过了明楼的搀扶,自顾自往外走。

明楼追在后面问:“我就那么招人厌吗?还是说我之前说要养你得罪你了?”

明诚停下脚步,好不容易才转过身来:“你不讨厌。”

“那你为什么躲着我?”

“因为……我毕业了。”

明楼不可置信:“你不是早就毕业了吗?”

“我从你那里,正式毕业了。”明诚露出一个惨淡的微笑。

明楼没太听懂他的意思,可是心里抑制不住地发酸。

“明楼,你太好了。我舍不得毕业。”明诚揉了一把自己湿漉漉的眉毛,像很久以前那样,露出依依不舍的神情,“可是我啊,总有一天要毕业的……”

出租车已经到了,明诚钻到后座,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明楼回到家已经是后半夜了,他在床上翻了好一阵子,然后坐起身,给王天风打电话。

这段时间王天风在村里做访谈,一个山头一个山头地找村民唠嗑,晚上回来带着学生整理资料,再洗洗刷刷就累得够呛了,脑袋沾上枕头的瞬间大概是每天的快乐巅峰。

偏偏还有人摧毁了他短暂而宝贵的快乐。

王天风接起电话,就听见明楼沉沉的叹气声。

“王教授啊……”

王天风打断了他:“明楼同学,给你讲个故事吧。”

“啊?”

“古时候有人半夜听见敲门声,把门打开一看,外面站着自己的好朋友。他二话不说从家里拿出一把斧头和一袋粮食,交给了朋友。朋友问他为什么,他说,你深夜造访定有急事,如果你家中遭难,粮食给你救急。如果你在外惹祸,斧头给你防身。”

明楼被这突如其来的讲故事唬得摸不着头脑:“你……什么意思?”

“你知道如果门外站的是你,我会怎么做吗?”

“……呃?”

“我会先用斧头把你砍死,然后坐在你的尸体上把粮食吃完。”

“……”

“你知道现在几点了吗?!!!你不睡他妈老子要睡啊!!!!”王天风的声音把听筒都炸出杂音了。

“对不住对不住,王教授,王教授!这不是……纠结吗……”

“你又说了什么瞎话惹你小情……小秘书生气了?”

“我没有,就是他今天突然跟我说他要从我这儿‘毕业’了。”明楼翻了个身,抱住被子,“毕业是什么意思?”

王天风叹了口气,说:“翅膀硬了,想飞走了呗。孩子嘛,总有一天要脱离父母的。”

“他也不算是孩子吧?”

“我没说他,我是说你。”王天风语重心长得像个班主任,“你嘛,青春期的时候父母去世,姐姐忙着在公司力挽狂澜,照顾你心有余而力不足。再后来,你孤身一人远渡重洋赴美留学,看上去是有钱有闲的公子哥,实际上眼高于顶,那朋友圈子你是谁都看不上。好不容易交了个女朋友,毕业前就分手了,那几年——说句难听的——你压根就没把人家放在心里,无非是觉得有个女朋友显得你像个正常人。你整个就是一大猪蹄子。”

“哎,你说话客气点啊,我也没玩弄人家感情啊!怎么就猪蹄子了?!”

“没说你玩弄人家感情……你自己扪心自问,迄今为止,除了明诚,有谁在给过你踏踏实实的安全感?”

明楼捂着胸口,真如当头棒喝。

王天风继续说道:“可是人家不是保姆,也不是心理医生,没有那个义务。你赖着人七年了,人家现在才‘毕业’,已经很对得起你了!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你不能老仗着自己的臭毛病限制别人的自由。你呢,也该学会独立成长了,明楼小朋友。”

被称作“小朋友”的明楼来不及恼火,脑子里只有和明诚相处的各种片段。

他几乎忘了自己为什么会选明诚作秘书,甚至也没细想过为什么会那么舍不得明诚。纵然理性能驱使他在商场杀伐决断,并且冷静理智客观地面对明诚的辞职,可是在感情上,他还是拖泥带水、含混不清。

王天风说的是对的,明诚让他第一次有了一种“同类”的感觉,所以他把明诚当作这个世界上为数不多的依靠,越是和他合拍,就越是离不开他。而对于明诚来说,他明楼不是“必需品”,相反,离开了自己,明诚能够迎来更开阔的天地。

“那我怎么办呢?”明楼盯着黑乎乎的天花板,像在自言自语,“怎么才能让他离不开我,正如我离不开他呢?”

王天风已经睡着了,电话里只传来呼吸声,没有人能回答这个问题。



本章END


本来想说尽量保持周更吧,但是没有这个底气(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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